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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超冠军曼城早前击败意甲豪门国际米兰,夺得球队史上第一个欧冠冠军,实现了本赛季的“三冠王”伟业,但有多少人曾留意曼城徽章上那三桅帆船图案以及其背后隐藏的意义?
最近作为曼城长期球迷的英国传记作家西蒙.哈滕斯通发表了一篇评论,就对徽章上三桅帆船提出质疑。他在文章中写道:当我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便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枚曼城足球徽章,其设计精美华丽,一艘金色的船在波浪上扬起风帆,下面有一朵兰开夏郡的红玫瑰,它们全都镶嵌在天蓝色中,那艘船尤其让我印象深刻。虽然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徽章一度被改动,新增加了一只巨大的老鹰,看起来像散发着纳粹主义的气息,之后老鹰又被拿掉使徽章恢复了原样,那耀眼的金船却始终未变,而半个世纪以来,我也从未问过关于这艘船的来历。直到有一天朋友提醒我,这艘船与足球无关,而是与历史上曼彻斯特最赚钱的业务有关,即大英帝国时期穿梭于几大洋的万恶奴隶贸易,那些船上运送的货物,要么是由奴隶生产,要么就是奴隶本身,这让我无比震惊。
文章还提到,曼联的徽章也是如此,一艘同样的金帆船漂浮于著名的红魔上方,该徽章采用于一八四二年,虽说当时大英帝国已废除了奴隶贸易,但得益于长期以来商人与美洲的奴隶主和他们的棉花等种植园建立的贸易联系,曼彻斯特得到蓬勃发展,到了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当地棉纺厂的数量高达上百家,以至于曼彻斯特被称为“棉都”,但这绝非一个光彩的词汇,那里充满黑人奴隶的血和泪,而是耻辱的象征。
就在哈滕斯通发表评论前不久,英国《卫报》创始人约翰.爱德华.泰勒被揭露涉入奴隶贸易,也为他的质疑提供了有力的佐证。一八二一年,泰勒在曼彻斯特创办《卫报》前身的时候,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知名棉商,他与进口美洲奴隶生产的原棉的公司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在十一位投资者中至少有九个与奴隶贸易有关,例如他与其中一位投资者乔治.菲利普爵士在牙买加共同拥有一家以奴隶为劳工的种植园。当时美洲加勒比海和巴西的奴隶采摘的原棉被运到英国港口,在兰开夏郡的工厂变成商品和纺织品,然后运往世界各地出售,棉商们从奴隶贸易中大量获利。用哈滕斯通的话说,船只几乎是每个故事的核心,它不仅是曼彻斯特贸易的象征,也是奴隶制和剥削的象征,但“奴隶制的产物竟如此巧妙地植根于我们的文化中,以至于我们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透过足球队的徽章来庆祝它”,这实在可怕。
哈滕斯通的话没有错,这艘船作为城市图腾,如今仍然装饰着曼彻斯特许多著名的老建筑,像是曼彻斯特大学、玉米交易所、米德兰银行等等,但大多数人对它的历史却一无所知,更不必说进行反思。很多学者认为这样是不对的,英国历史学家大卫.奥卢索加就提议把帆船标志去掉,“曼彻斯特作为一座历史名城,是不少伟大科学家、艺术家和发明家的故乡,素以勇敢和创新而闻名,完全可以用其他图案来取代。”他的主张得到社会的响应,比如近年一些机构就改以蜜蜂作为曼彻斯特的标志,代表着这座古老的工业城市的勤奋、再生和创造力等。至于足球队层面,如今已很少有球队的徽章上包含船只,那些直接卷入奴隶贸易的港口城市的足球队,像布里斯托尔、伦敦和利物浦,都避免将船作为徽章的图案(尽管布里斯托尔流浪者队的旗帜上有海盗)。
曼彻斯特历史学家加里.詹姆斯指出,弃用三桅帆船图案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它将带动其他与奴隶贸易相关的标志的认识和反思。例如著名的普利茅斯之锚(Plymouth Anchor),它的名字源于英国南部海岸城市,这个长约五点五米,重达四点五吨的铁製锚,最初就是在十八世纪末和十九世纪初期用来固定载运非洲奴隶的船只。在英国禁止奴隶贸易的法律生效前,普利茅斯之锚固定了最后一艘名叫“海军准将”的奴隶贸易船,该船由一名英国商人购买,载运了近五百名奴隶到美洲。如今普利茅斯之锚的雕塑矗立在其诞生地,临近“五月花号”启航遗址,时刻提醒人们勿忘那段黑暗的历史。
再如,英国从事奴隶贸易的船只会挂上一面特殊的旗帜,通常是一个红色的矩形,上面有一个白色的人形图案,以表明他们载运的是奴隶。当年英国人贩卖奴隶以“三角贸易”著称,即由英国出发,载运商品到非洲,然后用商品换取奴隶,或由非洲出发,载运奴隶到美洲,以及由美洲出发,载运商品回到英国的三条路线。此外,英国一些建筑物和地名,例如伦敦的“黑人之家”(Blackfriars)和“白人之家”(Blackwall)以及利物浦的“奴隶区”(Slave Quarter)等,也都是奴隶贸易的遗产。
正如曼彻斯特诗人莱姆.西赛所说,有些东西一旦被看到,就再也无法视而不见。现在既然知道了这艘船的来历,就是该思考如何对待它的时候了,还有什么比重新制作曼彻斯特城市标志和球队徽章更好的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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